【凯源】悸动（74）
进了提前订的公寓，源妈利落得去厨房烧了水泡了一杯茶端给王俊凯，两人在沙发上落座。
有三年了，从王源离开后有三年了，两人三年没有见了。
“源……源姨，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可是源源。源源他还活着！”这是王俊凯三年来最多字的一句话，这里是N大他害怕眼前的胜似亲人的女人会不经意遇到王源而知道事实会奔溃，他也没想到和源妈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源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将什么沉重的包袱抖出，她看着坐在对面的男生，那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慈爱之意流露于言表。“小凯，源姨知道，我知道源源还活着。我……我这次就是来看看他的。”
“什?！什么?！”王俊凯仿佛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原本的小心翼翼和担忧产生了裂缝，眼神触到桌子上的茶杯端起来就喝，滚烫的液体烫的他猝不及防。“嘶！”
“小凯，你这孩子，烫伤了吧！快给源姨看看！”源妈迅速站起就要关注王俊凯的烫伤。
身体上的伤痛把王俊凯混乱的情绪稍微拉回来，他木讷地示意源妈坐下，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和悲伤，所以源姨你早就知道源源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源妈又何尝看不懂王俊凯的眼神，“小凯，源姨对不起你，不是有意不告诉你。我！我是真的不知如何开口！”
王源当时掉落悬崖，在那么高的石礁上跌落就算后面的大海有缓冲，可当时狂风暴雨环境险象孪生，救援队隔了那么就才打捞，结果了无音讯。源爸源妈在痛失儿子后伤痛欲绝搬走了。一年后他们突然收到消息说国外一家医疗机构传来王源活着的消息，两夫妻在看到那家机构传过来的王源照片，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激动地当天飞去了国外。
两人赶到当地，见到了他们思念了一年以为从此阴阳两相隔的儿子，儿子还活着，只是一直处于断断续续的昏睡状态，偶尔醒来很快又会睡着。王源当时跌落下悬崖，应该是被巨大的海浪冲击随着水流飘向海洋深处，而救了王源的人正是周玄彬的爸爸。周玄彬的爸爸是一位船长，暴雨那天晚上，他在混乱中在探照灯照耀漆黑的海面里发现了浮在一块小木板上的王源。
被就起来的王源早已昏迷不省人事，大海的冲击和在漂流过程和岩石的撞击让原本就白皙的人儿显得单薄如纸。航海的大船游客众多，其中不免有医生，在医生的努力下，王源浑浑噩噩撑了两天等来了救援飞机。
王源一直被周玄彬一家照顾着，周玄彬也是无意看到网上一篇一年前的报道说一名高中生落海死亡，看了那位高中生照片才赶紧联系王源的父母。王源爸妈喜极而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周玄彬一家人，在照顾了王源半年后，王源彻底苏醒，以前脑袋就受过伤，这次的劫难更是让王源彻底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是谁。”
源爸源妈全心全意的陪伴才逐渐让王源打开心扉，周玄彬也跟哥哥一样照顾他，本应上高三的年纪却因为这件事搁置了一年半。王源最后上了私教的课，半年里把高二的课程补了回来。后来兴许是对祖国的怀念，王源想回国，然后他们一家人回来中国，王源也进入了B市的高中读高三。
“……源姨，源源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们担心心疼用心照顾他我都懂和理解。为什么都回来了，却没有跟我说一声，我一直……一直以为……”王俊凯深皱眉头听着这一大段故事，这一大段王源受苦的经历心疼地快滴血，他握紧拳头抑制自己情绪的失控。
“小凯，呜～是源姨自私，源姨知道你委屈受苦了。可是，源源活着是事实，我依旧记得你们的约定，N大。当时他在高考时期，源源他什么都忘了，我自私地做了决定等他高考结束我再跟他说你的事，等他高考结束我再跟你们联系。”源妈泣不成声，一边是自己的孩子，一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两人未来都差一步，做母亲的做了很愚蠢的决定。“孩子，源妈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让你痛苦了很久，源妈错了，对不起。”
“源姨……”王俊凯说不难过是假的，他真的害怕如果不是自己遇到王源是不是两个人就错过了，是不是日久生情王源以后就会和周玄彬在一起。可是这又怎么能怪源妈，作为母亲她又何尝做错了什么，自己的孩子从鬼门关走一趟做父母的当然是想他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去享受自己的生活，上了N大迟早要遇到自己，到时候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也是顺其自然，这何尝不是很好的决定。
“咚咚咚，咚咚咚～”
“妈！是我，开门！”敲门声突然响起，是王源的声音，源妈连忙扯了面纸擦了擦通红的眼眶，王俊凯站起来让源妈去洗把脸，然后自己走到门口给王源开门。
“妈……王俊凯学长?！”随着门打开，王俊凯的出现让王源意外。
“回来了?”王俊凯侧身让王源进来，紧随其后居然跟着周玄彬，王俊凯淡淡和周玄彬对视然后一眼合上门。
源妈刚好从厨房出来，“源源回来啦，玄彬也来啦～”
“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在外面散心吗?而且王俊凯学长怎么在这里?”王源没想到今天还会见到王俊凯，语气难言惊喜。
“哦哦，今天去了趟超市，袋子坏了，小凯刚好看到就帮了忙，哎呀别站着了，妈现在马上做饭，马上就能吃了。”
源妈收起刚刚悲伤的情绪准备去做饭，“源姨，你们吃吧。我还有点事打算先回去了。”王俊凯不带情绪的语气早已不见刚刚听到事实的那种波动。
“小凯，吃完饭再走啊，那么急着走干嘛。”
“对啊，王俊凯学长。我妈做饭很好吃的，你吃完饭再走吧，今天你还帮我妈忙了。”王源一听王俊凯要走就急了。
“呵呵，下次有机会再吃吧。王源儿，难得你妈妈来看你，你好好陪妈妈，我真的有事先走一步。”
源妈和王源见王俊凯去意已绝也不再强留，“妈，我送送王俊凯学长。”王源重新穿上刚脱下的鞋，王俊凯看了一眼先于他一步跑出门口的王源，回头跟源妈打了声招呼，扫了一眼周玄彬出了门。
“源姨，刚刚那位……”周玄彬在看到王俊凯出现在屋内而且那种自来熟的感觉一直让他不能释怀。
“玄彬啊，小凯就是我之前说的源源的竹马。之前阿姨答应你，因为源源高考所以没有和他联系，那个孩子自己一个人痛苦了那么久。如今缘分未尽让他们重逢，那只能顺其自然了。”
源妈一个身份的肯定应了周玄彬的猜疑，之前拼命想阻止的事正朝着最不愿意的方向发展，心里的悲愤绞着左心房狠狠作痛。王俊凯你曾经拥有过，失去了，为什么不放过他。
一路上王源扯着话题说个不停，王俊凯也只是偶尔应答看得出有点不走心。王源不知道王俊凯发生了什么，明明早上离开的时候还挺好的，想得出神了没注意就撞上了走在前面停下脚步的人。
王俊凯转身，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注视着眼前揉着撞疼了鼻子的人。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跟话唠一样活蹦乱跳的王源两年前生死未卜地躺在病床上，失忆后的他变得更加古灵精怪外加一点小腹黑整个人也越发自信了，这些都是自己不在他身边日子产生的变化。在王源最重要的时间里，那个叫王俊凯的人没参与，所以现在自己再次强行加入他的人生真的是正确的吗?
王俊凯复杂的神情，眼睛里的混沌让王源皱了眉。这是他至今没见过的王俊凯，眼里的痛苦神色不亚于两人第一次见面。所以王俊凯，你是不是又透过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不等王源开口，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将王源拥紧。
“就一会。”
王俊凯带着点紧张的声音让王源心疼，王俊凯的怀抱一如今天早上那样温暖有力，只是传达的意思不一样。眼前的王俊凯透着脆弱，王源犹豫了一会才抬手抚上那人宽广的后背，如果这样可以给予些许安慰可以让你开心，他愿意代替王俊凯记忆里的那个人。
“王源儿，回去吧。我先走了。”王俊凯放开了王源表情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其实他只是想尽快离开，今天晚上源妈的话让他整个人觉得这三年宛如一个梦，一个噩梦。可是醒来后发现现实并没有好过多少，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木板以为重获新生，没想到一个巨大的海浪拍打过来一切又化为泡沫。
最后王源只是站在原地待王俊凯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里，依旧挺直的背显得有些无力。他很想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从背后跑过去抱住他，让他留下来，因为明天是王俊凯的生日，王源想成为第一个跟他说生日快乐的人，可那身影就像一碰就散掉让人望而却步。
王俊凯没有抽烟和喝酒的习惯，只是明天是他的生日，路过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走近出租的房子却发现意料之外的人，那个人正蹲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等待中的人见王俊凯回来欣喜地站了起来，几步小跑过来，他在学校没有找到王俊凯，打听了王俊凯的住处来这里等了一下午终于等到他回来。“王俊凯你终于回来了。”
王俊凯现在心情很不好，对于聂泽这个人他算是礼貌待人。在他身边转了两年的人，虽然没说破，可他又不傻看不出聂泽喜欢自己，只是聂泽不说破他也懒得挑起。所以也由着他偶尔出现的打招呼，可今天不一样，王俊凯心情很不好，平时的淡漠和冷静早已抛开他现在只想静静，可为什么老天总是让人来烦他。
聂泽习惯了王俊凯的不言语，天黑他也没注意到王俊凯黑了的表情，心里还在为自己的小算盘盘算着，“王俊凯，我突然跑过来可能吓到你了。不过我只打扰你一会，你明天生日，明天星期一你不是上课吗。我怕你没时间，所以提前来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吗?呵呵，原来有个人每年都是第一个跟我说这句祝福的，现在，他却忘了。那么生日又有什么必要过的，又谈什么快乐。王俊凯侧身越过聂泽走向大门。
“王俊凯！你心情不好吗?你居然买了啤酒，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聂泽这次发现王俊凯手里提着个白色购物袋，里面装了几罐啤酒，王俊凯居然会心情不好?他以前从不会表露情绪的。
“回去吧。”王俊凯开始不耐烦了，他冷眼扫了一下正欲上前关切的聂泽。
夜里的环境寂静幽暗月光下的王俊凯眼眸里的寒光微露刺得聂泽定在原地，他吞咽了口水，在学校到处找寻王俊凯身影然后又等待了一个下午的委屈导致他做出来认识王俊凯以来最冲动的决定。
“你在赶我走?王俊凯，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王源，你就会请他进屋?！甚至你们相伴到天亮为你庆祝生日?”
王俊凯并没有理会，手中的购物袋换了一只手，空出的手伸入口袋里掏钥匙，这样的举动无非更刺激聂泽，他的冲动导致他上前拽住王俊凯的手臂想把王俊凯掰过身来看看他自己这个人，“王俊凯！我在你身边两年了，你何曾正眼看过我?！那个王源，他和你认识不到一个月，你接他吃饭，对他笑，陪他参加你从不会参加的社团活动所有的例外都是他,为什么是他?凭什么?！”
聂泽除了劈头盖脸的责问，用力过度的动作让王俊凯的手被扯出了口袋，里面的钥匙和钱包掉了一地。那个黑色皮夹的钱包掉在地上刚好摊开，一张照片映入眼帘。王俊凯没什么表情弯腰捡起，拿着钥匙开了门。
聂泽也看清了那张照片，他看得很清楚。王俊凯钱包里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面是王源，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王源！！眼看王俊凯就要关门，聂泽上前一步扒住门框挡在门口，“你不解释吗?王俊凯，你和王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钱包里面有他高中的照片?！”
这一问王俊凯的脸算是彻底黑了，心情烦躁不已的他刚刚就想揍人了，可眼前的人不值得他动手，“松开！”不带一丝感情的温度的词语，凉凉幽深的眼神，聂泽鬼斧神差默默松开了手。
“噴！”的一声，王俊凯关上了门。聂泽被震地眨了眨眼睛痛苦地狂奔离开。
“王俊凯，你够无情。”
王俊凯进到屋里，直奔卧室。那里有王源的照片，他的精神寄托。开了一罐啤酒一抬头一饮而尽，啤酒的苦涩感在舌头蔓延开直达心脏，他就那样坐在床头柜前看着王源的照片喝了一罐又一罐。
时钟跳过十二点，放在旁边的手机收到了微信来消息的声音，王俊凯微信就以前的几个朋友。迷糊中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王俊凯生日快乐！我是不是第一个跟你这句话的人?哈哈，明天再给你补偿礼物，晚安]
是王源。
王源，王源，王源。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一张刻骨铭心的脸，一份刻骨铭心的爱，都是因为你一个人，明明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却远的遥不可及。源姨的话让王俊凯害怕和心疼。源妈省略了多少王源受伤所受得苦，躺了一年才逐渐转醒，可想有多么严重，是不是有无数个导管插入那细腻的皮肤。没有记忆后他又是在全部陌生的世界挺过来的。为什么当时自己不在他身边，起码一个拥抱都是最好的支持。
王源儿，你开启了新的人生，我这样属于过去的人还能不能自私地闯入你的世界?
第二天王源正上着体育课，有同学跑进球场示意有人找他，王源还纳闷谁会在上课时间找自己。
出了球场只见那里站着一个男生，头发有点长像个艺术生。走近才发现，好家伙，这不是王俊凯的绯闻男友吗?
“你好，是你找我?”
“对，王源，我们之前见过面的。”
再次见王源，聂泽更加不待见王源，像，太像了。对，王源跟王俊凯钱包照片的男生几乎一模一样，当时天黑看得不是特别清楚，可是现在看见王源，聂泽就自动把那张不是清晰的人像给补全了。
“对，我们上次见过。请问聂泽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按理说绯闻男友不是应该出现在王俊凯出现的地方吗?怎么突然找起自己这个路人甲。
聂泽也没打算打太极，开门见山，“王源，你什么时候跟王俊凯认识的?”
得了，原来是打探敌情来了。“哦哦，我们认识不到一个月，那次王俊凯学长不舒服我上去帮忙了，王俊凯学长对人又好又温柔，所以我们就成为朋友了。”王源嘴上说得坦荡，实际把聂泽气的不轻，他早就从裴正那里知道这个聂泽平时最多只能得到王俊凯几个语气词回应，王源这样说对聂泽的打击无非是暴击。
“你……你们以前真的不认识?”
“我们真的只认识不到一个月，要是能早点认识这么温柔体贴的王俊凯学长，那我上辈子不知道修了什么福气。”
聂泽被王源的话气的不轻，可是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了，这也证实了他昨晚一晚的猜想，他勾了勾嘴角，原本气势弱掉的局势发生了变化，眼里的自信的鄙视让他觉得自己站在上位者的身份俯视王源。
“王源，你是不是喜欢王俊凯?”
“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王源被猜中心事多少有点窘迫，不过他那副金框眼镜帮他多少掩饰了眼底的情绪。
“如果你喜欢王俊凯，那你可真是可怜。”
“你什么意思?！”从刚刚开始聂泽的底气越发十足，这让王源看不透。
“你可能不知道，王俊凯应该有个恋人，而且是刻骨铭心那种。他钱包里面有一张照片，被我看到了，照片里面的人应该就是他的恋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王源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得意洋洋欲语还休的聂泽。
“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长得一模一样，那个人穿着高中校服，你说你认识王俊凯不到一个月，所以那个人不可能是你。平时王俊凯的高冷在学校出了名，却对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你这么上心，原来是把你当替代品了。哈哈哈，你挺可怜的，王源。”
聂泽讲完这段，眼睛直勾勾盯着王源的表情想从王源动容的情绪中让心里报复的情绪得到巨大满足。
“呵呵，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那真是劳费你白跑一趟了。”王源推了推架在鼻梁是的眼镜，眼睛里透着寒光。“且不说我是不是王俊凯学长找的替代品。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多可怜吗?”
“你说什么?我可怜?”聂泽不可置信地反问。
“你看看你，现在就跟小丑一样。围着王俊凯学长转了两年得不到回应，如果我只是替代品你要是足够特别又怕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无关紧要。噢不，起码说明你连替代品都算不上，聂泽学长，应该直称呼你为聂泽同学，你不过是艺术学院大二的一名学生，一名，过客。仅此而已～”
王源一字一句砸在聂泽的心上，本来高傲的气焰被灭得不见踪影。聂泽感受到王源透过眼镜冰冷的眼神，那是第一次两人在过道对上眼，王源就是这样没有温度的眼神，比王俊凯还要冷。明明自己才是胜券在握的人，王牌明明在自己手里，为什么最后输得一塌糊涂还是自己，这不科学！！
“或许你觉得不甘心，那我最后再送你一句。戏不能多，群众演员你该谢幕了。”王源说完转身进了球场。
聂泽呆呆站在原地，王源话的尾音逐渐飘远。
评论(13)